脸上盖了一张大报纸,呼噜声震得报纸“噗噗”作响。对面的男人翻着杂志,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
乘务员推着装满零食的推车叫卖,车厢的气氛活跃了些。许多人从高高的座椅探出好奇的脑袋,寻思着要买点什么。我摸出包里的矿泉水喝了两口,看着别人热热闹闹的买食物。
火车渐渐减速停在了株洲站。
不少人提着行李箱挪动着到出口,其中有一个女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没有带任何行李,身边似乎也没有同伴。咖啡色的卷发毛毛躁躁的,蓬松得像一把稻草。眼窝深陷,眼圈暗沉,目光无神。被刀削过的脸有一道道惨白的哀伤,跌跌撞撞的走着,偶尔左顾右盼。
她向我走近,竟坐在了我对面的座位上。
她怔怔的盯了我很久,我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她眼里流出了泪水,我避开她的眼神,身体侧向窗边。
你是夏特吧?池让我把这个给你。她把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放到桌子上,擦了擦眼泪,缓缓地站起来。
他出什么事了?我说,瞥了一眼打火机。
他,他他爸爸发生意外去世了。她一下子倒在座位上,呜呜咽咽地哭泣。
他呢,去哪了?
他下车了。我们原本去上海,那是他爸爸年轻时打拼的第一站。可是,可是他不知怎么突然一个人下车了。
我拿起打火机,银色的,有些磨损,棱角已变得光滑。他很怀旧。
背起背包,告别面前伤心不已的女人。急急匆匆挤出出口,挤出车站。我在人群中寻找独来独往的他,未果。
我这是在干什么?池有意避开我,我寻他做什么?一阵冷笑。
神经病,我冲反光镜中的自己翻了个白眼。
时,我们不会见面了。我已经下车了。
怎么回事?他问。
一言难尽。
找了一家相对便宜的旅行社住下,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过多的睡眠让我头昏脑胀,恶心想吐。物极必反可以形容我现在的状态。
庆幸的是在一家书店找到一份管理员的工作,接下来的时间找了一间廉价的房。
墨绿色的门上油漆掉了一大半,裸露出暗红的的铁锈。40平方米,一个灰色沙发苟延残喘着发出霉味,一张枣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