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船客们被这些人吓破了胆,蹲在岸边,低头,各自盘算。
夕照未落,孤舟在河,船客于岸。
众黑衣人作四处警戒状,暮春的晚风吹动一排排芦苇抖着“嗽嗽”寒响。
蒲公英四野飞舞,寥落着一天一地的寂寞。
突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鼓点般由远及近的响起,转瞬,一骑独乘疾驰而来,至岸边,马上人一挽缰,那匹俊炯白驹昂首立起,银白的鬃毛在夕阳下幻起眩目的神彩。来者离蹬下马,却是个唇上微须的文士,这人华衣锦服,腰配汉白玉坠,手持一柄折扇,下得马,缓缓打开扇子,施施然向岸前行去。
那些黑衣刀客纷纷让出道路,锦衣人并不理会,至前,止住,折扇“啪”地一合,冷然看向那只孤舟。船静静泊在河岸间,船帘墨黑无一丝异动,残阳如血沉沉飘在水上,暮春时节的河面竟有着一丝畏人寒意。
一黑衣人上前对锦衣人耳语数句,锦衣人目无表情,摆手让其退下。他又走前两步,几近水边,看着那船,一字一字冷冷道:“在下山东青州宁王府庄征君,不知尊驾可否现身一见?”
舟未动,人亦未出。
锦衣人又道:“如此庄某得罪了!”
手一抖,折扇之间打出数枚透骨寒星,闪电般击入船帘。
这一击本属突袭,然寒星破帘而入却如石牛入海无任何声息——既无倒地声也无惨叫声,静若无物。
一阵风掠过,芦苇轻荡,帘布飘摆,余破洞数点。
舟泊于岸,孤伶伶,飘着。
庄征君“唰”一下打开折扇,急急挥动,他在岸上不停走动,这样时节额上竟有汗珠闪现。
庄征君道:“尊驾到底是谁?偷了宁王府的宝物为何不敢现身?”
“身”字未落,忽见寒芒数闪,几枚透骨钉已破帘而出,庄征君一声怪叫,仰首后翻,身法游鱼般在空中一挺,手中折扇在地上一点,头前脚后平伏于地。他双目上睁,一眨不眨,盯住孤舟。
庄征君露了这一手轻功端的不俗,众人不禁喝了一声彩,这一声彩,真心识货者有之,拍马屁者有之,敬畏讨好者有之,却又有何人体会庄征君之苦?但见他撑扇于地,喉中一甜,一口血自唇角溢出。——这透骨钉之间竟夹有近似劈空掌、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