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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很小的时候他就懂得,活下去究竟有多难,究竟有多珍贵,少年老成的一大好处就是他活了下来,而且凭着无利不往,有资格作为棋子入一场大局。
可是谁会在意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呢?谁会愿意为他的死哭的这样撕心裂肺呢?
大概也只有这个小孩子了吧,大概只有当年那个小孩子了吧,哪怕那时候他是皇帝,他是阉人。
只是被家人抛弃的,其实是一个未长大的少年啊,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后来遭逢巨变,执棋的人发动他这样一颗暗棋,他还要适当的隐瞒与杜撰小皇帝刻意躲开他挑衅一样的顽劣。
站在小皇帝身边,还傻傻的坚信着自己是左相的内应,坚定地汇报着每一件做给他看的懵懂无知,还偏偏因此生出一股子怜悯来,妄想着替他挡一些猜忌,于是适当的欺瞒着,以免他被权势联和着制就的滔天巨网绞杀。
现下想来,就像他缠着自己买灶糖时的哭喊一样,真真假假,实在可笑。
帝王撑着伞,宫灯映衬,高内侍看到那伞恰是前几日自己撑的那一柄,青竹的伞柄在白茫茫的天际里显出突兀的生机。
帝王是笑着的,就像很多年以前,明黄衣袍的小孩子看着他折到的那一只花或者抓到的那一只鸟时的笑意,带着顽童特有的狡诈。
高内侍恐惧与惊疑,但他依然走过去了,走过去撑着伞,像往常一样的走回宫殿。
帝王喝退了侍奉的众婢女宦官,坐在案子后边,他终于不笑了,以手抚额,是疲惫的姿态,他说高内侍,你说你不会害朕。
高内侍依旧僵着一张脸,一样的回答,“奴才惶恐,惟陛下万死不辞。”
帝王站起来,释放出一身的威压。
帝王走下来,负手站在高内侍身侧,眼里是浩瀚的黑暗,可是高内侍低着头,没看见。
“朕只问你一句,”他想说你要说实话,你不要骗我,只要如实交代,我不会怪你等等,可是他顿了一顿,直接省略了这些话,“你是谁的人?”
高内侍感觉自己的心跳一瞬间如此的清晰,他定了定神,以头扣地再三,不慌不忙。随着他的动作,帝王的眸子里隐隐约约变成了死灰,一种不可名状的悲伤冲袭,帝王闭上了眼睛,唇形变来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