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远近的屋瓦铺出了一层亮晶晶的色彩,庭前长着的一棵梧桐青翠欲滴,树影稀疏,风移影动。
万籁俱寂,而屋内传出的书声朗朗:“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默足以容……”
这儿是国子监,是被书墨晕染的地方。
教堂外的长廊,沈朝歌与晏清并排而站,沈朝歌歪着头,笑着看着晏清,小声凑到他耳边,道:“晏清啊晏清,挺够兄弟的,你刚刚是故意得罪杨老头的吧,为了陪我一起罚站吗?”
“沈小三,这可是你想多了,其实刚刚那杨老头说的什么,我是真的没听课。”
“怎么可能?”沈朝歌笑笑。
试问,晏清是谁?
晏清是江陵三大世家之一的定安候晏家家主的嫡生长子,在沈朝歌的印象中,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长得比自己漂亮不说,身份尊贵还不亚于自己,自己明明是个堂堂当朝三公主,却被他活生生喊成“小三”。
此人更是深受金陵子弟,尤其是女性的爱慕,在这江陵城中,晏清的才名可是可以和她那大名鼎鼎的二哥哥一字并肩的。
在沈朝歌看来,这金陵城中的女子,不是想当她太子哥哥的太子妃子的,就是梦想睡到晏清旁边。
晏清比沈朝歌年长一岁,也比沈朝歌早一年进入国子监,早学了一年,多考了一次试,在上一年的大试,他可是在文武双方都得了个魁首的。
是个全能的优等生,他怎么可能不听课?
清风吹起晏清的长发,在空中泼洒着,他也侧头,看着沈朝歌,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他道:“杨老头说的那些鬼话我在家中早就学过了,再听一次,岂不乏味?”
“噢?”沈朝歌眨眨眼,又问:“那你既然学过,又为什么要来上学呀?”
晏清眼睛眯得更紧了,他就这样子打量着沈朝歌。
接近十五的姑娘,一身素白的纱裙,她虽然公主,却不同于其他的小姐那么会打扮,只是因为她怕打扮麻烦,不擦粉,也不戴金叉,长发只是用白色的发带绑了两条麻花辫子,随意耷拉着。
一身洁白。
她问,为什么他要进国子监呢。
为什么呢?
晏清看着沈朝歌,突然伸出手,敲敲她的脑门,道:“小三,你的问题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