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遇却猛然甩开她。
顾念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愤怒悔恨，还有深深的厌恶。
“为什么中毒的不是你！为什么要死的不是你！”
声声质问捶打在她的心上，这一刻，顾念心里最后的温度也消失了。
她呆呆的站着。
月光洒在她身上，却比御花园那一晚的雪还冷。
“殿下，贵妃真的就这么好么？”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
池遇嗤鼻冷笑，语气带着深深的讽刺：“灵珊比你好千倍百倍！至少她不会骗我，不会背叛我！”
“殿下。”顾念凑近他，眼里全是这个人，“顾念真的没有骗你。”
池遇冷笑着一把推开顾念，她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冰冷的石子割破了手心，流出鲜红的血来。
“你早就不是当初的顾念了，从你灭太傅满门开始，你就变得满口胡言，谎话连篇！”
顾念看着掌心的鲜血，忽然笑了起来。
良久，她慢慢地站起来，那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池遇。
“殿下说得没错，我变了。早从为你杀的第一个人起，我就彻彻底底的变了，不是么？”
池遇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震。
寒风又吹，他还来不及细想，脑袋便剧烈的疼痛起来。
顾念心中不忍，赶紧去搀扶着他回到屋中。
看着池遇睡梦中仍不安的模样，顾念想也没想地将他抱在了怀里，就像他们小时候的那个模样。
顾家获罪，男丁处死，女子充入掖庭。
最后却只活了一个她。
从进入冷宫那一天开始，她的世界就只有这个人了。
“殿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她喃喃说着，即使池遇听不见。
池遇已经醉倒在她怀里，顾念抱着他，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胸口。
寒冬里头，她的热泪却滚烫无比，里头全是撕心裂肺的疼。
“谎话，该死……”池遇梦呓着。
顾念听着听着，忽然笑了起来。
良久，她缓缓道。
“殿下说得也没错，我是恶毒之人。像我这样的人，的确不配苟活。”
而被顾念搂着的池遇，却已经沉沉睡去。
在这么多的时日里，他在顾念的怀里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
顾念看着池遇睡着后安静的面容，又望向了冷寂的新月。
“幸好，你的手一直是干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