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有些凉了,姑娘若是不介意繁请将就一下。”
那一笑如明月初升,优昙初放,于幽暗昏黄里纳四时之烂漫,收千顷之华光,山河锦绣,天地之灵,尽汇于此。
悠远沉寂的眸中,似凝了Chun日晴方好,优雅清淡,暖意融融,然而暖意之下却是冷漠,晚风孤峰无涯深底沉凝万载的冷漠,那流于浮暖之下的绝对寒凉映着火光,让她看见了千年深雪。
顾西遥稍稍敛眸,不着痕迹避开他的视线,就是这样一双眸,不知拉了多少人沉溺,在你以为和风暖日温情款款时,却不知下一刻会铁马金戈踏得雪崩冰碎,予你彻骨的冷。
“怎会?”她语气淡淡,四处打量,“人走茶凉,千古不变之定律,由不得后间人挑剔。”
他轻轻一笑,笑里却没有温度,“茶凉了还可以续,人走了就没了。”
顾西遥的心突地顿了一下,迅速捕捉到什么,这里老旧如此,这里干净如此,不过悼念着谁。
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茶碗,比之初时又凉了三分,轻轻抿一口,她识趣的不答。
“以前,这里住着一位修行的女人,”他看了看插在竹椅上的薄刃,蹙了蹙眉,旋即将薄刃拔起,双指轻轻一折,断成两截,“女人是个瞎子,而且只有一条腿。”
顾西遥眉睫微颤,之前奇怪的感觉减了两分,通常内室和厅堂都会隔开,但是这间房子却没有隔开,出奇的空旷,家具简单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从被子衣服来看明明是女人住的地方,房间里却没有镜子。
她端着茶碗在另一张竹椅上坐下,衣襟带起的微风扇得烛火颤了两颤,颤动中晃起她眸子里的一丝莹亮,心下十分好奇,这样的人会对她讲故事?
他望向窗前厚重的幕帘,眼神稍稍放空,却突然笑了笑,“你说一个如此被命运捉弄被抛弃不被垂怜的人,还修行做什么?老天会给她一双眼睛?会还她一条腿?还是会送她尊荣华贵?”
顾西遥轻轻“唔”一声,瞥了瞥被刻意打圆的方桌四角,心想这女人肯定跟他有什么关系,于是客气道:“或许她不求今生,只修来世。”
“来世?”他端起茶碗,起身走到窗前,伸手一拉,厚重的幕帘落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