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那么阎王爷的生死簿上就多了一个丑鬼。
泥泞的公路上有很多坑坑洼洼,一个重心不稳,一脚泥溅在脸上。没走进步,又被脚底泥一滑,我脸直接扑在地上,鼻血抑制不住流下。
我想换衣服,好好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只是我爸要是知道我逃课,肯定又要把我扔进猪圈睡觉了。
我们家住在农村城镇边缘处,学校也是半新半旧,学生三六九等参差不齐,学校老师更是泥沙俱下。
陌城,一听就是凉心的名字,人情似纸张张薄。我爸自从发现我妈偷情离开之后便性情大变。一会儿抱着我说想我妈,一会儿一鸡毛掸子便抽便吼道:“婊子,一群婊子。”
我爸说,古代女子德行不端就该浸猪笼。在我妈走了之后,他便继续他十年前的老行业――养猪。在他每次脾气暴戾时,便把我赶到猪圈去睡觉。
一想到逃课被发现之后又要在猪屎到处都是的地方待一晚上,把猪槽当枕头,干草当被子,听着黑黄污泥到处都是的猪哼叫,我便忍不住发怵。
挨到天黑,星子阴森森地洒着凄冷的光,昏暗了整个世界。饿了一天,看见厨房里没有留饭,我只能换件汉服,一会儿去伺候我爸再去做饭给自己吃了。
我爸有复古倾向,因为他认为女子就该遵从三从四德。然后逼着我回家就穿汉服,甚至让我每天穿肚兜。
热好了洗脚水后,我匀好温度,轻轻地敲了门。
“进来。”一道门,便是一道鸿沟,别人飞不过去,自己进不来。
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给爸爸搓脚,给他极致温柔的按摩。待爸爸享受着闭上眼睛后,我终于可以叹口气了。
爸爸才四十岁,却如花甲老人般苍老,银发白如盐,而头顶却是一片盐碱地,因为头发稀疏的可怜。
轻轻给爸爸擦了角,端起脚盆准备走时。爸爸突然开了口:“今天逃课了?”
我盯着地板,沉默。
“去猪圈。”
“嗯。”我应声,出门时,把门小心带上。
我想哭,却拼命在笑。眼珠子就在眼角拼命晃动了,我也要抬头把眼泪塞回去。
现在我高一了,还有两年,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只有两年了,只有两年了。
我扯了扯嘴角,毫无轻重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