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弥漫而开,让整座大宅院的空气都充满苦涩的味道。
“廷光,你快去找找马县长,我听说他有个侄子在部队当军官。”
江周氏突然惊悟过来。
“马县长被阿爸羞辱过,这么多年大家都没有来往,他愿意出面帮忙吗?再说,谁不知道他天生爱财,没有几件东西过去,估计连门都难进。”
江廷光垂头丧气地道。
“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对于一家人来说,除了生,只剩下死,其他的一切我们还有必要去在乎吗?”
江周氏甩他一句。
午饭时间一过,背负起一家人深切期待的江廷光,匆匆地动身出门。
自桐地往西南方向,一直走出二十公里,将会达到马县长的老家。江廷光之所以并未直奔县府和学校的新落脚地霞洞镇而去,皆是因为他早已听人说起,已退休多年的马县长,常年深居于老家,终日呼朋唤友,游山玩水。
到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从江廷光的左前方倾注下来,眼前的道路被晚风拂醒,在一片壮丽的艳红中翻滚成一地血色。
他继续风尘仆仆地往前赶路,这些狂乱的夕照,悄然将他的身影越拉越长。无论旁人从哪一个角度去察看,这一幕风景都宛如一行静伫于古墓前的森冷松柏。
“前面的这一座村落,应该就是过水村。”
江廷光抬起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欣喜。
他在村前的木桥上停住脚步,赶紧从腰间解下水烟筒痛快地抽上几口。他想到父亲往日在面对马县长时所展露出来的从容,他忍不住暗暗地下起决心,一定要抑制住自己漂浮的情绪,尽快将与自己年纪极不相符的神色调整过来。
忽然,从村中传出一阵短促的爆竹声。在这与年终岁末,或者与特定时令相去甚远的时候,这些爆竹声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难道是马县长的家中有喜事?我在来时的路上还一直担心他是否在家,看来这次是要出门遇贵人,手到拿来,十拿九稳。”
他的脸上绽开些许笑容。
江廷光如同即将能见到南海观世音菩萨一样,匆匆地抽罢水烟,然后甩开步伐往村中走去。
此时,他原本干涸多时的眼眸也悄然地泛出些许奕奕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