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大惊,握着钺斧的手都有些颤抖。他盯着巫女,似是临近暴怒边缘。
众臣皆惊。
苻坚挑了眉,一脸探究地盯着小丫头。
杞桑俏皮一笑,竟踮起脚,抬手拍了拍苻生的肩:“红尘阡陌,匆匆一面,已是有缘。杞桑既入了未央,未央宫若出得起价,杞桑自当竭尽全力为王上分忧解难。”
苻生紧握的铁拳似乎是微微松了开。他顷刻又是哈哈大笑:“还有孤出不起的价不成!”
“非也非也。”杞桑端着一副老夫子的派头,摇摇头。移目看向强太后,她稍稍鞠了鞠:“既是太后娘娘张的皇榜,这医资自然该太后娘娘出。”
“说吧,多少金?”强太后冷冰冰的。
“非也非也。”杞桑又摇头,瞟一眼苻坚努努嘴不屑道,“金银珠宝是这世上最不值当的东西,杞桑做买卖向来不计金银。”
苻坚玩味地浅浅一笑。
“杞桑只要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她再看向强太后时,眸光颇有几分凌厉,“医资只能是阳寿。”
此语一出,满殿皆惊。
强太后霎时脸色泛白。
苻生瞥一眼母亲,嘴角一冷,却是哈哈狂笑。
“放肆!”强太后身侧的嬷嬷瞧一眼主子的脸色,腾前一步,怒斥,“哪来的黄毛丫头,竟敢对太后娘娘如无礼,来——”
苻生却是一扭头,冷瞥一眼,只叫嬷嬷把下半句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也罢。”杞桑冲太后拱拱手,“太后娘娘姑且考虑一二,杞桑告辞。”
苻生的面色由冷转冰,死死盯着母亲,倒似全然未曾听见。
“灌灌,走。”杞桑托着掌心往殿门一抛,一声鸠鸣长啸而出,紧接着一道白光嗖地划过天际又簌地飞转回来,盘旋于半空。
杞桑背手而立,腰杆挺得绷绷直,凛凛地踱步出殿。
“哎呀,这鸟怎地变这么大了?”臣子步出殿,盯着半空中硕大的白鸠,悄声啧啧。
强太后面露惊色,竟缓缓起了身。苻生依旧冷眼盯着母亲,仿佛周遭一切皆是空无。
苻坚却是难得地敛了笑。
杞桑踩着灌灌鸠的雪白羽翼,奋身一跃,引颈一昂,拱手道:“王上后会有期。”
嗽地,一声鸠鸣,巫女已乘着白鸠御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