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方向去了。外婆的坟地是早就定好了的,外公坟地旁边早就留好了位置,就等着两个人合葬在一起。墓地旁边的水库的水,已经升到距离坟地不到两三米的高度,所以在那里土葬根本就没人管。
姐姐的表现一如既往地符合气氛和场合,如同一个标准的悲恸的孙辈,言行举止都与之相合。相比之下,我的那些侄子和侄女似乎还没有到真正能够感受悲伤的年龄,他们对于悲伤的理解,大概还停留在悲伤逆流成河的浮夸阶段。
孩子们都还要去上学,请半天假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于是我的嫂子们在和我和姐姐打了招呼之后,便压着自己的孩子们走了。
舅妈倒是热情地邀请我和姐姐去他们家吃饭,说是今天去送葬的肯定要等到晚上吃了晚饭才回来——他们的午饭和晚饭都要在乡下解决。
姐姐婉拒了这种邀请,说要收拾整理一下房子,自己做饭倒是不必了,门口的小饭馆倒是很近。
舅妈也没有坚持,亲戚们打了招呼之后一一离开,原本热闹的房子一下子清净下来,只剩下满地的瓜果皮、缭绕的香烛烟雾,和乱七八糟的水杯和椅子。
到了这时候,姐姐才正儿八经地盯着我,郑重其事地叫了声,“罗克!”
我的名字,不太适合叫昵称,我爸妈叫我“克儿”,我嫌弃听起来像是欧阳克,所以姐姐一般直接叫我名字,我有时候叫她名字,有时候叫她姐姐。
“嗯,姐姐。”
这声姐姐叫得心甘情愿,因此她看起来有几分高兴,于是挽了挽袖子,说道,“我们先来收拾一下。”
我们两个扫了地,移动了桌椅板凳,收拾了茶杯水瓶,姐姐强迫症一样把铺沙发的毯子,三张床的床单和被套都洗了换了一番——因为她说昨晚其他人也在上面躺过,她和我妈一样略有洁癖,甚至还让我把衣服也换了。黑袖套依然别在手臂上,要等到头七之后再烧掉。
等到把毯子、床单被套和我的衣服都晾起来之后,她一副满足的神色,终于想起来她自己和我已经饥肠辘辘了。
“我们去外面吃?”她提议道。
我当然说可以。
于是,姐姐直接带我去了一家卖豆花鸡的火锅店。
“我请客,”她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