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不懂这理儿,硬是把顾怀安这个浪荡情种的话当真了。
初时,顾怀安对绯漪尽是柔情体贴,每天都黏得如胶似漆,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夜间,星辰布满苍穹,皎月早已不见踪影,这深深黑夜恍惚间竟如同天际的银河。庭院内,几间落魄宅子孤寂伫立,不久前顾怀安还有个老佣人,可是后来连这唯一的佣人也撒手归西,留他一人空守这破败了的老宅。不过,好在顾怀安三生有幸,遇上了绯漪,从此一改往日窘迫生活,不再愁吃愁喝。
一日里,绯漪支开了顾怀安,托他去集市上买胭脂水粉,趁着空挡,施展了法术。转瞬间,凄凄切切的几处斑驳屋子变得干干净净,白墙黛瓦,高台红柱。小院内,草木复苏,绿意融融,光洁的鹅卵石辗转蜿蜒的铺出了几条曲径小道,两扇大门重新上了黑漆,铮铮发亮,整座大屋恢复了往日的辉煌,显得一派生气。
顾怀安怀揣着银子,买了两盒胭脂,往家走。经过那“柳香阁”时,忍俊不禁的朝里头望了望,只见二楼的栅栏处端坐着一位少女,约摸十五六岁,鹅蛋脸柳叶眉,星眸俏鼻,长相柔腻可爱,体态圆润窈窕。
这个姑娘莫不是新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顾怀安痴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抬头仰望。那楼上的少女扇着一柄绣着鸳鸯戏水的圆扇,一只脚轻轻翘起,上下摇摆,小嘴里隐隐哼着曲儿,声音袅袅动人。她颔首侧睨着天边,眼神寂寥迷离,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又似乎在思念着他物。少女倾斜脑袋,一缕秀发划过粉颈,荡过胸前,胸脯轻缓起伏,惹人遐想。要说青楼中的女子有多么貌美天仙,其实不然,只不过她们通常都穿得若隐若显,令世间男子忍不住浮想联翩,想入非非罢了。有时候,人,就是爱这种若即若离的感受。
四暮合起,天边的云彩千变万化,夕阳的余晖洒在顾怀安身上,脚下后拖着一道长长的身影。他竟怔怔的看出了神,直到那少女被一旁的女婢喊进了屋,方才勾回那欲以出窍的魂魄。见西边日落,顾怀安赶忙加紧步伐向家中赶去,离去时,仍旧不时回头望向那处人去楼空的栅栏,嘴唇微微翕动,眼神略显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