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是家里的招财宝,教育类的开支摒除。这个信封里有二十二万,我连本带息一起还给你们。上完香我就走了,不需要你们送。”
我看见我的兄长果真穿上了西装,看起来倒有些社会人的模样,从他的气质来看,应该是在城里面工作了。
我看见我的妹妹们都嫁了人,丈夫不是地产开发商就是煤老板,起码现在的日子过得大富大贵,她们两个都是非常识时务的机灵鬼,能爬到这一步想必也吃了不少苦。
我看见我布满老茧的手里握住的香在一点点减少,抬起头看见父母的照片,如此和蔼的笑容我在生前从来没有见过,倒像是两个全然不知的陌生人在为我露出的善意发笑。我觉得可悲,还有些好笑,时间真的能让一件铁打的事情变得面目全非。我如我所说的那样离开了,彻底和他们撇清关系,这是我留在家里最后的记忆。
在写这本书之前,我甚至还想要得到他们的怜悯和同情。我记得妹妹们在我的耳边惊呼“你为什么有那么多钱?你怕不是抢了银行!”我没有搭理她们,甚至没有去看,我就算是成了罪犯,丢脸的也是在监狱外面的她们。
实际上那二十二万元是我这十四年来打拼之后存下来的全部家当,这是如此凑巧,他们使我欠下来十四年的债,我花了同样的十四年去弥补。把钱给了他们以后,我的生活变得穷困潦倒,确实和流浪汉没什么差别,幸好这时候又有项目从上面下来,我也就可以去深山老林里好好想一想,就算电锯发出不耐烦的嘶吼,对我而言也是那般悦耳动听,它是唯一陪伴我那么多年的老兄了。
莱克敦见我迟迟没有回她话,心中一惊有了答案,她好说歹说把本子从我的手里劝走,越看越面色沉重,有时候还会抬起头来确认我的想法,只是我解读不了她的问题,没法回应她的疑惑。
“这么多年干下来,你难道不寂寞吗?”莱克敦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我努力去拼凑光斑,想要看见天使的表情,免得我做出来什么令她伤心的回答,起码不能像一开始那般冷血。可我看不清楚,只能摸着自己的良心,以最坦诚的态度进行回复:“我可能比苦行僧更耐得住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