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宾客席坐下。手臂枕在脑后，星眸微眯，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
唱诗班洪亮悠扬的声音还漂浮在微凉的空气里，冰冷的脸颊上突然有火热划过，莫以艾伸手，才发现脸上早已湿润一片。
就在这里，两个小时之前，还在进行着一场人人称羡的婚礼。可是两个小时后，一切就像海市蜃楼一样消失。
被剥落的婚纱还静静躺在不远处冰冷的地板上，白得触目惊心。而那个两小时前还穿着它站在神父面前接受上帝祝福的新娘，此刻却赤.身.裸.体蜷缩在角落里，身上，尽是另一个男人欢娱后留下的痕迹。
莫以艾突然觉得想笑，费力地扯开唇角，却发现怎么都笑不出声音。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彬彬有礼的三下。皮鞋声响起，走远，又走近，最后在她面前停下。韩卓尘蹲在她面前，手指划过她白瓷般的脸颊，在感受到那一片湿润冰凉时，愣了愣，随即转移到下颚，逼迫她抬头看自己。
她的眼睛和唇瓣一样红肿得厉害，脸却白得吓人。透过那一双乌黑的瞳眸，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嗤笑一声，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莫以艾，如果你连一个男人都舍不得，那现在就可以滚回美国，你斗不过我。”
莫以艾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僵硬地提起唇角：“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一件一件，都还给你。”
韩卓尘没有回答。过了许久，扳正她的脸，在她眼里投下一抹笑：“总有一天是么？我等着。”
他看她良久，随后站起身来，将手里的衣服扔给她。她低着头将衣服一件件捡起来，他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眼里的情绪叫人看不懂。
“小艾，做个听话的女人，你会少吃很多苦。”
*
合体的女士商务套装上身，长发在脑后捆起了一个马尾，莫以艾站起身，走向不远处地面上的那一团雪白。
捡起，感觉手心的肌肤被灼得生疼，她大步走到垃圾桶边，手里的东西轻如羽翼地坠落进去。
最后再看一眼这纯洁与神圣的象征，莫以艾的唇角绽放了一抹苦涩的笑。她的生活，早已不再纯洁，这辈子，恐怕都再也没有机会穿上它。
深吸一口气，转身，她往那扇厚重古老的雕花木门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