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到这么晚的情况看来,一来她明天没那么早上班,二来就算上班了,人家那都是按先来后到的次序的,自己硬插队进去,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排除万难抢上第一了,小梅给她面子一早就去上班,那加工也得时间啊。
也就是说,这样板,今晚非送过去不可了。
佟瑞回头又看了一眼工厂。一楼零星的光线下是忙碌的工友,二楼孙总正举了一杯茶,在鼻子边陶醉地闻了闻。
孙总待她不薄。当然也有可能或许是她积极上进的工作态度,孙总顶着老板娘戴姐的压力,给了她这么一个样板跟进员的上千学习机会。明天要样板的这位台湾客户,虽然吝啬了些,也挑剔了些,但也是孙总好不容易从戴姐那边争取过来的客户。佟瑞刚参加工作不久,能得到这么一个样板员的工作岗位,感激之余,也自是份外看重。在这骨节眼上,可不能掉了链子,让戴姐笑话了去,给一心提携自己孙总添了麻烦。
一咬牙,佟瑞摸了摸装样板的袋子,确认该带的全带齐了,便一头扎进了茫茫的夜色中。
两边的树,像张牙舞爪的怪物,风吹过,全动了起来,像要把佟瑞活捉,生吞活吃了似的。佟瑞咬着牙,加紧了脚步。路边忽然闯出一只吱吱叫的老鼠,吓得佟瑞尖叫连连。长长的路一片空落,只有她的叫声在回荡着,像找不到归宿的孤魂。佟瑞头皮发麻,跑了起来。
忽然,前方路边的树林里一阵悉瑟响声。不是一只觅食的与佟瑞无争的老鼠,也不是一条守着厂子的忠诚的大黄狗。而是,一个男人,一个比佟瑞矮,但比她精壮得多的三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的手电筒在手里拍着,光线晃得佟瑞几乎要晕过去。佟瑞不单头皮发麻,连脸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冰冷的手指紧紧地握成一只拳头,佟瑞壮着胆子厉声问:“你要干什么?”声音却发着颤,像被人拨动了的琴弦,泄露了她的近乎无措的惊慌。
男人嘿嘿地笑:“不要问我想干嘛,应该问我们想干嘛。”
斜刺里又再闪出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瘦小的男人口水都流出来了:“老二,这个正呀。”
被称之为老二的便是第一个出现的男人,他继续用手电筒拍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