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司空见惯,面无表情地将她的眼珠拾起,对着宫人吩咐道:“给王送去,务必要王亲手将其毁之,只有王,才能压制妖女妖力。”
阿时听得真真切切,只有他,才能制住她,从来都是。
他是她的劫,是她千万年岁月里的唯一牵挂,那些思念,淌进她荒芜的心,汇成一条长河。
这条河,她再渡不过去了。
浑身痛到令人窒息,可是她挣扎不了,摆脱不了。
蒙崆,你好狠的心!
若有来世,我只求再不要遇见你,只可惜,我没有来世了……
巫医用竹篾划开之前在她肚子缝上的线,将那条螣蛇取出,得了阴血滋润,那蛇足足大了一圈。
蛇信子发出“嘶嘶”声响,倏尔,巫医手起刀落,那条蛇也没能幸免于难。
巫医用蛇血在阿时脸上画出恶咒,又用竹篾在她后背刻出令人发怵的符号,才叫人将阿时绑上祭台……
王在公主榻前守候,双目紧盯着那张脸,透过这面皮,他恍惚见到了另一个人。
才坐下不到盏茶功夫,他竟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下意识地想要离去。
为什么?
明明他曾在黄泉等了近一千年,还是痴傻候着,甘之如饴,如今不过稍刻,他便已经难受了。
那个女人——
外面骤然一阵骚动,蒙崆不由紧皱眉头,让人进来回话。
“启禀王,大巫吩咐奴才送来妖女的妖物,请王务必亲手将其毁之。”
蒙崆打开沉香木盒,手上动作蓦地僵住。
一掌将其拍落在地,他怒斥,“说!这是谁的眼珠?”
宫人哆嗦着,颤唇答道:“是……是那妖女的,大巫正在用她祭天……”
话音未落,王已然闪身而出,步履匆忙。
他身形有些不稳,一颗心被悬得高高的,险些要跳出嗓子眼。
不是说,只是将她的性命平分给小舒的么?为何会这样?
我等了一千年,弃了性命,舍了轮回,阿时,你如何再狠心让我等下去?
柴火噼啪作响,呛得她几欲窒息,阿时意识逐渐模糊,朦胧中,她好似听见一声叫唤。
“阿时——”
好像他啊!
……
火舌犹如巨蟒,将她狠狠吞入腹中,他发了疯似的去踢去推那些燃起的柴堆,可依旧是徒劳无功。
蒙崆四肢被烧出几道红痕,众人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