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
江府一夜间被满门抄斩,从上至下,老弱妇孺、家眷从仆,无一放过。而江朝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长哲。
他是无姓之人,却享着少爷的待遇,自然不好对外宣扬。本来,他才该是活着的那个。可他为救江朝,将他带出帝都,又以他的身份再返回来,着其衣物,佩剑软玉一样不少,替他去死了。
“血染江府。我每迈一步都踏着血,每次吐息都嗅着腥。我往前走。绕过多少尸体,走过几道门梁,才见到将长哲护在身下的娘亲,和身侧万箭穿身的桃姨。他们身如寒冰,体比石硬。”
那是江朝第一次父母作陪的生辰。
……亦是他永世难忘的一天。
那一天,天子所赐的是满门抄斩。天命所赐的是一夜白头。而他赠予自己的,是被滔天恨意所强压下来的崩溃与悲伤。
“……这便是,我的秘密了。”
江朝这句话说完后,就缄口不言了。他依旧面无表情,可似乎比起从前要更加沉重,唯一的一丝放松感此刻荡然无存。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红了一双眼睛,平静地望着寻安。
门外响起了细碎杂音,似乎起风了,两人都听到树叶被吹动、相互击打的声音。只是不知现在几时几刻,从高窗上撒下来的光芒似乎减弱了些,但很快又变强了,照得半空漂浮的粉尘闪闪发光。
江朝不是多话之人,寻安自然也不是。两人也只是沉默的对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寻安确定江朝不会再讲话了之后,这才微动一下身子,伸手去拿方才放在边上的孔明锁。
沉重的气氛在这瞬间被打破,本压着江朝的那股无形的力量也在这个瞬间消失殆尽,让他心口一松,连呼吸都顺畅不少。他闭目轻笑出声道:
“我为报家仇,多少年压着苦楚。这才是第一次说出来。多听人闻,倾吐秘密可解心结。可我方才依旧心情苦闷。直到寻安兄拿起那个物件,才真是心口一松。”
寻安闻言动作一顿,有些不满地抬起头道:“孔明锁。”
牛头不对马嘴。显然关注点不在一件事上的回答让江朝免不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抬手去指靠墙而立的置物架,点头顺应道:“原来如此。那……那边置物架上的东西,也是孔明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