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根本就不会有人理他。
此时苏婉清已经掀了帘子进了还算干净的屋子里,一眼便看到床上沉睡的男子。她一步步挪过去,男人脸上烧红,胡子拉杂一脸,皱着眉长睫颤动,睡得很不安稳。她把手敷在他滚烫的额上,神情稍稍恍惚:这个男人看起来有多憔悴便有多憔悴,怎么会是她那个威风八面的夫君韩靖然。
她轻轻俯身下去,低声,“夫君……妾身来看你了。”
男人没有动静,他病得厉害,根本就不会听到她的话。
苏婉清遮在袖子里的手指痛的发颤,一瞬不动地盯着男人,目光深处,缱绻怜惜。
苗燕站在床前看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狠狠地用手背抹去,“少奶奶,少爷会不会、会不会……”
苏婉清脸色一变,“苗燕,你说什么?!”她的话音冰冷,又带着狠意,就连旁边的军士听了,心中也一阵凛然,看了这位年轻的夫人好几眼。
苗燕是见识过苏婉清训人的凛冽漠然的,当下腿一软,便跪了下去,红着眼圈头垂得低低的,“苗燕失口,请少奶奶责罚。”
苏婉清转眼不理会苗燕,端起旁边的湿帕子去擦床上男人一头的冷汗,很是细致周到。她不说话,这一屋子人地位都不如她,也安静得诡异。
好一会儿,听到脚步声传来,又快又稳。苏婉清下意识抬眼,常大夫喘着气掀帘子进来,看了看一屋子人,“散开散开,让老夫诊诊脉!”
苏婉清听话地退开,沉眉垂眼,看常大夫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松眉,心跳也跟着紊乱,哑着声音问,“常大夫,夫君还好么?”
常大夫第一次听到苏婉清温润柔和的声调变得沙哑,便歪着头看过来,在女子白净清秀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儿悲伤的神情,但她的声音,真的与往日不一样。
老大夫看惯了生死离别鹣鲽情深,也只是嘘嘘一叹,“拿笔墨来。”
苗燕还在地上跪着,向汝便识眼色地递过常大夫要用的东西。常大夫坐在桌前捏着笔半天不动,突然抬头看苏婉清,“我会尽力。”
苏婉清点头。
常大夫继续说,“要是实在不行,不能和我哭闹!”他其实挺怕苏婉清的难缠的。
苏婉清再点头,神情有些不耐烦了。
常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