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桌子上的毒酒一饮而尽,杯子碎在了地上,发出惊心动魄的撕碎声。她踉跄后退几步,垂着头,忽然就安静地让人胆战心惊,“酒我已经喝了,带我去见凤青鸢。”
带头的公公面露难色,抬头看了苏箐一眼,见他点头应允,便道:“女皇在亭子里等着您呢,王爷随我来。”
凤青鸢正坐在亭子里喝酒,那晚的月亮特别的亮,映在她脸上,冷清一片。她听见脚步声,站了起来,与凤染直视,不卑不亢,那一刻她不再是躲在姨娘身后的懦弱太女,而是高高在上的皇,理所当然地俯视众生。
“皇姨,你来了。”
凤染定定地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神情,她满腔怨气无处可泄,急步跨过去,届时毒药已经开始发作,她每走一步皆是钻心的疼。
“为什么?”她忍住翻天覆地的抽痛,开口一说话,嘴角就流下暗红的鲜血,滴落在她同样暗红的衣袍上。
“皇姨莫要怪鸢儿心狠,鸢儿……”她转身,抽出腰间的长剑,直直刺入凤染腹中,抬头对上她的双目,一字一句地说:“鸢儿也是迫不得已,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懂掩饰锋芒……”
凤染发出沉重的闷哼,她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眼底充满着血丝,透着深深的恨意。伸出刚毅的五指用力扣住她的肩膀,任由长剑更深地刺入她的腹中,也不松一分,那双充血的眼睛,似乎是在不甘什么,却又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姨,你就安心的去了吧。”凤青鸢猛然抽出长剑,任由滚烫的鲜血喷涌在她脸上,目光嗜血。
凤染的身躯终于跪倒在地,昔日里盛气凌人的双目渐渐落不到实处,她张口似乎是想说什么,乌黑的鲜血翻涌而出,染了她的朱唇,五指顺着凤染的长袍一点点滑下,渐渐无力……
酒染砒霜,剑染血……好,好的很,果然是她凤染教的好侄女……
“皇姨……”凤青鸢蹲下身子,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你安心走吧……”
她伸手拂下凤染不愿闭上的双眼,将那人曾经高高在上的头颅抱在怀里,再次叹息,“……母皇在地下该是寂寞了吧?不然怎么会让你下去陪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