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便是一张硕大的龙案,其余并无丝毫冗多的修饰,奏折仔细分了别类,安放在不同的托盒里,堆在案上。
见天子正垂首批阅,丝毫无心其他,梅卿默默打量毕屋子,自寻了一处偏僻而可见的位置缄默等候。
“谁让你站着的?”
片晌,案后传来人声,梅卿闻言一愣,扑通一身便跪了下去。“臣有罪失礼,实乃得见天子,一时竟忘乎所以,是以”
“呵”赫连垣一声轻笑,在这屋中不怒自威“本欲令你暂坐,倒是朕吓着你了,不过你既如此,朕也受用,你可靠近些,看着朕说话。”
“谢陛下。”
梅卿诚惶诚恐,跪地前行几步,心下却是泪如泉涌,一如哑巴吃黄连。想着孙英倒也揣度得不错,看来今日这下马威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只得私下里双膝偷蹭,抚平一些痛意。
“朕久于宫中,不免便想听听宫外的事,今日观你堂上言行,言语周全通便,朕倒是颇为欣慰。”
“但为陛下效劳,臣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去过江南?”
“先时与孙大人一同于江南公干过几些时日。”
“江南乃鱼米之地,朕每每去去,偏巧都是山水动人,殷饶富好。”赫连垣眉间轻蹙。
“吾皇心系天下,乃万民之幸。”
“你与那孙英,必已是熟稔。”
“禀皇上,亦僚亦友。”
“好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与同僚交好,总是难得,朕观你年纪轻轻,可还应付的过来?”
梅卿心下打绕,将这话细细又吞嚼一遍,分明是话中有话,叫他不得不谨小慎微。
“说来不齿,臣实则已长孙大人一岁有余,不过这张面皮。”
“倒是这般?”
一道打量的眼光颇有威势地于自己身上逡巡,饶是谁也有些承受不住,梅卿深吸一口气,拜道:“陛下,今日之事,实乃另有隐情,臣知圣上圣光如炬,必觉出端倪,可臣实也有无谓的兄弟义气。今日臣若坦白,实则背弃与他人之约,如是,陛下可否允臣一小事?”
龙眸暗自加深,“你可知你是在同谁谈条件?”
梅卿伏地不语,势有不起之意。
“若有一字欺瞒。”
“臣不敢”梅卿磕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