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点的如白昼明亮,,惊醒了院儿里看门的狗,惊哭了对面土房子里的娃娃,挨家挨户的油灯都渐渐亮起来,橙黄的暖光从破旧的窗户纸上透出来,灯油不敢用太多,所以每家都只是星星点点,却照的人心里舒服。
豆大的雨水落在地上,淅淅沥沥。地里庄稼的叶子被雨水压低,叶子又将雨水洒在土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雨水渐渐打湿了每一寸土地,片刻,所有人才发现不对劲。
腥,好腥,哪里传来的腥味?
这是?!血雨!窗户纸上的血红印记,老农顷刻倒地。
雨越下越凶,断气的人越来越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整个村子已经没了活口。
浮生劫……一个男子倚在村口的古树前,腰间宝剑纤细,剑鞘上刻花的工艺精湛,剑柄上的红穗被血水打湿,更加耀眼。阴风灌进他残破的黑衣里,他把斗笠拉低,只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看不清他的样貌,手指抚上下巴上掺了银丝的胡须。
“哈哈哈哈……”他站起身来,显得格外的轻松。“漪珠,你还是不肯饶过众生么?”他顿了顿,眼角溢出一滴晶莹的泪水,转瞬消逝。
“可是,这一次你输给了我,”他道。“我算出来了,这是所有人的浮生劫。”他淡然道,昂首向天,凄然笑了笑。
“浮生劫!又是浮生劫!”顷刻,他吼道,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可以感到他语气中的无奈和凄凉。
“江漪珠!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他道,话音刚落“噗通”跪在水中,溅起冰冷的水花,泥巴弄脏了他的衣服,眼眶周围的泪水无助的流,血落在泪上,泪化开了血,已然无法分清。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又为何拿苍生开玩笑!”他凌然指天。
对月默默无言,除了哗哗啦啦的血雨,什么声音都没有。
半晌,传来一个飘渺而空灵的女声,声音微弱,听得不真切,而他却字字听得清晰。
“呵,到现在,你心里还是想着那苍生。”女声顿了顿。
“既然你这样爱这天下,这么关心天下疾苦。”
“我便让这。”
“苍、生、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