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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埋头策马疾驰,顾不上多说什么。凉风扑面露水沾衣,微微有些寒意。沙漠里地势高低起伏,并无道路可循,但郑宗诚策马毫不迟疑,显然对这一带的地形道路异常熟悉。
莲花紧紧跟在后面,看着马背上他瘦高的背影,忽然就想起幼时,不,其实也就六七年前,在开城,郑家李家曹家的十几个孩子常常在一起玩耍,也曾这样撒脚狂奔相互追逐,总是大笑声尖叫声打闹声喧嚣成一片,每次都要大人们出来呵斥才舍得分开。
那时候何尝想到会有一日要一起亡命奔马在茫茫沙漠里?
天空开始发白,东边渐渐地出现了第一线曙光,太阳露出脸来,慢慢地圆圆的太阳跳跃出地平线,缓缓地又升在半空,光芒四射。无边无际的沙漠,满眼金黄。
莲花从不知道,黄色看久了原来是这么难看这么令人心烦。
郑宗诚放慢了速度,待莲花跟上,问道:“累了吧?歇会儿吧!马儿也要歇息”。
莲花点点头。二人下了马,郑宗诚席地而坐,莲花实在累散了架,不顾形象地就平躺了下来,郑宗诚不以为意,递过水囊和面饼,又自去喂了马。
过了一会儿,觉得恢复了点气力,莲花坐起身来,双手抱膝,看着郑宗诚,轻声道:“为什么?”
郑宗诚眺望着远处,半晌答道:“我偷听索林贴木儿和孛儿只的密议,你猜的对,他们是准备趁机占了高丽,作蒙古大军的供给。”
莲花默然。这么简单的道理,王奭和郑宗诚如何看不明白?只是仇恨遮蔽了双眼,故意选择了视而不见罢了。
“这里是彻彻儿山,我们一路向南,大概四天就可以到天朝的大宁府。那里有大明驻军。” 郑宗诚迎着阳光,略略眯了眼睛,细细长长的眼睛成了一条缝儿:“你有文书在身上吗?”
莲花一愣,答道:“什么都没有。铁岭被劫的时候,文书都在南豁那里。信件那些收藏在行李里也没来得及拿。”
“那倒有些麻烦,要证明你的身份,向大明驻军求援。没关系,到时再想办法吧!只要到了大明的领地,总归有办法。” 郑宗诚像是安慰莲花,又像是自己盘算。
莲花看着他的侧影,憔悴苍老,想象他这些年东躲西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