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藏了四年之久的手枪。
她握着枪,仿佛还能闻到鲜血腥臭的味道,那一夜的无助、恐惧,仿佛在这一刻又窜上了心头。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她也许早就命丧绑匪枪下。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她也许还是苏夕,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日夜做着噩梦的杀人犯。
她说不出来心里的感觉。
既感谢着他的救命之恩,又厌弃他握着她的手杀了人。
苏夕枯坐在梳妆台前,纤弱的手指无意识般细细的描绘着枪支的形状,然而帘外却突然火光冲天,她奔出去时,听到有人正声嘶力竭的喊——
“不好了,着火了!”
“别救了,有人浇了油!”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抱着小妹拼尽全力从冲天火光中跑出来,这一瞬间,她突然便想明白了——
如果让她抓到放火的人……
她定不会做他口中的懦弱鬼。
她定要一枪崩了纵火之人的脑袋!
就用那个男人留给她的手枪!
……
苏夕没想到乔家会如此丧心病狂,就因她不想嫁给那地头蛇乔二为妻,乔家便一把火烧了苏宅。
苏家在镇上虽不算什么高门大户,可终究是百年基业,竟随着一场火化为了灰烬,连带着宠爱她的父亲,活泼的姊妹,一并随风而去。
只余母亲一人,还有一具母亲拼死抱出来的,小妹苏幕的尸身。
此刻,她坐在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的头等车厢里,身边是消瘦神伤睡意沉沉的母亲,母女俩遵从父亲的遗嘱北上,去找十八年前指腹为婚的容家完婚。
此一去,怕是再难回来。
她看着窗外圆溜溜的日头渐渐落下,火车鸣了一声,停下来,先下后上。
同苏夕一起上车的两位太太到了站,与她笑笑下了车,须臾,火车缓缓发动。
她以为对面不会有乘客了,就在她准备闭上眼睛眯一眯时,面前却立了个男人,那人人高马大的,穿着暖和的羊毛大衣,顷刻间便笼下一层黑影。
男人正背对着她放行李,肩宽腿长的,背影又挺括笔直,因刚上来,身上还夹着风雪的冷意。
然后,他坐在了苏夕对面,车厢逼仄,男人腿长得很,坐在来便碰到了苏夕的小腿。
“抱歉。”
男人低声说了一句,音色清冷。
“没关系。”苏夕往后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