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即使现在已经是盛夏天气，周围的陆度依旧让她手脚冰凉，疲惫地靠在一棵树旁，接通了电话。
“喂。”
“喂，你好，是陆?如小姐吗？”对方开口，是英文。
陆?如一愣，心里突然闪过一丝疑惑，随后道：“是的。”
“您之前投递的申请已经被我们审核了，普林斯顿大学欢迎你。同时在校期间如果你参与战地记者的培训，学校将考虑你的情况，免除一部分的学费。”
陆?如的表情动了动，站直了身子，半晌才道：“确定是我吗？”
对方似乎被逗笑了，开口道：“一定是你。”
“好……谢谢。”她犹豫着挂断电话。
电话一挂，她站在原地怔愣了很久，抬头看着东方微微挑起的一线银白，心里迟迟下不了决定。
父亲走了，她在这里唯一的牵挂也没有了，那……自己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陆?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手指轻轻抬了起来，在半空中一滞，闭上了眼。
两分钟后，她有了决定，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屏幕上只显示了两个字——秦霄。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陆?如的眼神一点一点灰暗下去的时候，突然通了。
“有事吗。”那头的声音冷漠而微凉，没有任何起伏，却好听得抓人。
“有……”陆?如一听见这个声音，便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迟疑了许久才道：“我有事要告诉你，今天可以见面吗？”
“有事？”秦霄似乎顿了顿，随后道：“电话里说，我没时间。”
“很重要，今天没有时间就明天，我可以等。”陆?如捏着手指，眼神坚定。
半晌，电话那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陆?如的指尖开始泛白，额头也微微渗出了汗意。
七年来，她从来没有在秦霄有需求之外的时间出现过，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为了她而例外吧……
“五点之后，到麦尔顿餐厅。”他突然开了口。
陆?如瞬间松了口气，眼神闪着光，开口应道：“好。”
这一天过得十分煎熬，她去医院开了证明，在街上晃荡了五个小时，才挨到了和秦霄见面的时间，走进了那家餐厅。
秦霄已经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