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我不胖,我只是因病浮肿。
后来我实在病得吃不消了,总是早晨带着作业去自习,不慎睡着,晚上带着空本子回寝室。下课后陈正卿来教室找我,我没有对他笑,他神情有一点不自在:“这真的挺严重了,去医院吧。”
我不喜欢医院,没有热情回应。
这次我在他脸上看见了很明显的失落。就算是情商再高的人,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胜券在握。当我不用蜜桃味气泡水的语气对他说话时,他也会失去判断力——是病得太重,还是开始不耐烦了?他像个弄倒了整排书架后看大人们忙于抢救现场的小男孩,想深情又怕违和,想调笑又拿捏不好分寸,被晾在一旁五分钟,然后忧心忡忡地踩着预备铃回去上课。尽管他在这里备受煎熬,还是承诺两节课后再来看我。
两节课以后天已经黑了。今天我也什么都没能做成,依然像耗尽电池的玩具一样枕着手臂在课桌上趴着。
陈正卿过来先问我室友:“一点也没好转吗?”
“我看没有。我都劝她明天还是在寝室躺着了,跑出来自己也休息不好,还影响其他人自习。”她说得在理。因为我频繁咳嗽打喷嚏,教室里只剩下一边听歌一边做题的同学了。
陈正卿环顾四周,大致明白这个局面的成因。我猜他要唠叨我,如果他唠叨我,我肯定会像吃多了膨大剂的西瓜那样自爆。我不理解为什么有些女孩病得喘不上气了,还能美美的、萌萌的和男朋友适度撒娇,病成我这样,明明烦躁得想带着地球去撞彗星。
幸好他没有啰唆,唠叨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他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不过没有再发烧,应该还是在好转。”
室友又去唠叨他了:“所以说,有病的人就别谈恋爱了,这么传染来传染去好玩吗?”
陈正卿这才笑起来:“你说得对。”
他这冤屈的笑容真可爱啊。我不想承认,上次被他传染的感冒早就好了,这次的感冒是因为我冒雨穿裙子被冻坏了,两次生病之间没隔两天,是一场技术性碰瓷。室友不知道,但陈正卿每天都盯着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才不辩解,看我的眼神里写着“我们有病的人自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