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他都要皱好半天眉头。
眼下他却可劲儿地握着,死死不放。她是不是能当作这是揩油?
你很怕朕?
微凉触感令她打了个寒噤,镇定回答:没有。
那为什么蒙着脸?
四周黑暗,一片静寂如死。
……没想好理由,她沉默是金。若是只往他脸上啪啪招呼两个耳刮子解一时气,自己不仅手疼,还不划算。
她不怂,但惜命。
连琮手下用力,说。
腕骨被捏得生疼,疼得要听见咯咯的轻响声,寇眉生生怕他不知轻重真要捏碎了,忍痛道:奴婢自小面容丑陋,羞于见人,恐怕陛下见了作呕。
连琮牵起唇角,目光轻飘飘的,宫女向来精挑细选方能进宫,你以为这点谎话就能敷衍?
她觉得自己很失败,不是失败在没有骗过他,而是失败在撒了个漏洞百出的谎。
以前随便说什么,成允章都会信她,比如分辨气味差不多却长相不同药草,本来不是认不出,只是没什么兴趣去认真认,所以时常搞混,错把花椒当成肉豆蔻。
每每这时,她便理直气壮地说:反正吃了也不会死人嘛。
成允章有时被弄得无奈,却不责备,只是耐着性子重新教她。很久后她终于明白,不是他看不穿拙劣的谎言,而是因他一直对她那么好,她才能肆无忌惮。
寇眉生有些恍惚,那段脱离世俗樊笼,无忧无虑,成天与青山做伴,野花为伍的日子似乎已经过去太久。
手松开,连琮简短地命令:还不扶朕回殿。
寇眉生知道没有拒绝的理由,拒绝了只会更显得她心虚有鬼。
一路花木扶疏,郁郁葱葱,本来离永安殿不太远,但由于她扶着他走得磕磕绊绊,到时已是后半夜了。
墨海似的夜色间,宏伟壮丽的宫殿灯火辉煌,仿佛遗落于黑色绸缎上的珍珠,散发着璀璨的光。交错的金色,映得苍穹那轮月亮都黯然失色。
但对寇眉生来说,始终存在压抑感,就像一开始进金陵时看见城楼,就像看见被烧毁废弃的芳菲宫,宛若有只手把她的心脏揪起来,搓扁揉圆。
永安殿,曾是皇帝舅舅所住之处。那时,她常常在这里跟皇帝舅舅学写字,学读诗,偶尔还玩蹴鞠。有一回,舅舅还告诉她,姑娘家要温柔如水,羞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