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别让他回到这儿。这种地方不是白种人住的。
“基德,我算是完啦,最多也拖不了两三天啦。你一定得继续往前走!你必须继续往前走!记着,这是我的老婆,我的孩子——唉,天啊!我只希望他是个男孩子!你不能再守在我旁边了——我是个快死的人,我请求你,赶紧上路吧。”
“让我等三天吧,”马尔穆特·基德恳求着,“你也许会好起来,可能会出现想不到的事。”
“不行。”
“只等三天。”
“你必须赶紧走。”
“两天。”
“基德,这是为了我的老婆和我的儿子。你别再说了。”
“那么一天。”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你……”
“只等一天。靠着这些干粮,我们会对付过去的,说不定我还会打到一只麋鹿哩。”
“不行……好吧,就是一天,一分钟也不能超过。还有,基德,别……别让我孤零零地在这儿等死。只要一枪,扣一下扳机就行。你懂得的。想想看!想想看!我的亲骨肉,我今生可见不到他啦!
“叫露丝过来,我要跟她告别。我要告诉她,叫她想想孩子,不能等到我断气。如果我不跟她说,也许她不肯跟你走。再会,老伙计,再会。
“基德!我说……呃……你要在那个小谷旁边的坡上打个洞。我曾经在那儿一下铲出了四毛钱的金子。”
“还有,基德!”基德把身子俯得更低一点儿,以便听清楚他的微弱的最后几个字——临终前的忏悔。“我对不起……你知道……我对不起卡门。”
马尔穆特·基德穿上皮外套,套上雪鞋,把来复枪夹在腋下,让那女人去轻轻哭她的男人,就走到树林里去了。在北极一带的这种不幸的事,他不是没有遇见过,可是从来没有面对这样的难题。说得抽象一点儿,这只是一个很清楚的算术题——三条可能活下去的生命对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可是现在,他拿不定主意了。五年来,他们肩并肩,在河上、路上、帐幕里、矿山里,一块儿面对着旷野、洪水同饥荒所造成的死亡的威胁,结成了患难之交。他们之间的友谊真是太亲密了,因此,自从露丝第一次插到他们中间之后,他往往会隐约地感到一种妒意。可是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