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棉忆就着不算很亮的灯光念着,又将书抵在下巴上,望着那点荧光呆呆地出神,又似漫不经心地问:
“阿爹,你说在水一方的伊人该是多美的人儿呢?我常常在想这个画面。”
棉之山眼皮都没抬,依然盯着自己手中的《国策》,却哑然失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只剩下棉忆一个人在傻傻地出神。
月亮依旧高高挂着,咄苾送回棉忆回自己帐篷时,走到半路碰到神色匆匆的侍卫,迎面撞了个满怀。
正要破口大骂时发现来人正是自己要找之人咄苾王爷时,立刻躬身退开一步之远。
“什么事这么慌张?”咄苾还沉浸在刚才的温馨当中,突然被人撞到吓了一跳。
“王爷,伊多禄将军身受重伤,恐怕……”来人看着咄苾愈加阴沉的脸色,将恐怕之后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恐怕什么!快说!”咄苾一手揪起来人的衣襟,一边将脸凑了过去。
“恐怕凶多吉少……”
“你快去请棉忆大夫来瞧瞧,快去!”咄苾松开他,径直走进了帐篷。
棉忆正和棉之山闲聊地开心,突闻帐篷外有人急唤,便起身出了帐篷。待来人禀明事情原委后,棉忆也是突然就变了脸色。
“阿爹,我去看看。”棉忆转身回到帐篷,拿出自己的药箱。
“嗯,去吧,孩子。”
棉之山的脸上始终是风轻云淡。这个在大漠待了十几年的男人,一心只是在王室里教书授课,被可汗拜为太傅,却一直淡泊名利,无欲无求。
看着女儿远去的身影,不禁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一场血雨腥风恐怕在所难免。”
咄苾的帐篷里。
伊多禄无力的躺着,奄奄一息。
双目紧闭,面色安详,仿佛没有受过一丝疼痛。如果不是满身的血渍,怕是要以为他正在熟睡。
棉忆看了一眼,几步跨到榻前,望闻问切都做了一遍,才缓缓起身,轻轻舒出一口气。
“怎么样?”咄苾表现出难得的紧张,这毕竟是他最得意的手下。
棉忆轻皱着眉头:“他中毒了。”
仅仅四个字,令现场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咄苾探寻地看着棉忆,有些不解的眼神里透出一丝狠烈。
棉忆又补充道:“他受的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