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叠好的雪纱,若有所思地说道:“想杀我的人,不肖我说,师父你也知道,而动手的人徒儿估摸着就是府上那位孟姨娘了。”
“原因呢?她有什么理由?”离诸耐心很好,一点点抠着君临的心思,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发现,对于政治,对于阴谋,君临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嗅觉,在他发现君临这项异处之后也着重教习她经纬之事,只可惜君临不求上进得很,除了不得不恶补的京中各种利益关系外,学什么都从不上心。
不过懒散得连吃饭也恨不得别人喂的她,对于练武却有着偏执的狂热,每日鸡叫第一遍便起来练功,整整十一年,不曾间断,这份持之以恒,便是心智坚硬的长善也比不得。
君临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看着里面清亮的茶水晃了几晃,这才对离诸说道:“想杀我的人起码有三方,不巧宫中那位娘娘便是其中之一,而刚才饭桌上君安提起孟钦前几日进过宫,师父你不是说孟钦是个蠢女人,一心只想相府太平吗?对我这么一个极不太平的危险存在,她受人挑唆,雇凶杀我也是常理之中,而且,能得知我行程的人,想必也跟相府关系极为密切,那总不能是我那两个兄弟和君发财吧?”
“理由不够充分,那孟姓女子若真是一心为了相府,怎会做这般忤逆君相和老夫人心意的事?”离诸摇头。
“就是因为她一心只为相府,才要替相府除了我这个会引来变数的人。”君临发笑,君府满门对她敬爱有加,总算有个对她态度不同的人了。
“你受委屈了。”离诸爱怜地拍了拍君临的头,触手生叹,当年抱在怀中的黄毛小婴儿,竟已这般大了。
“这倒不算委屈,真正委屈的是皇帝古长月平白无故地放出风声要纳妃,这下可好,全天下的人都等着君家的女儿嫁进宫了。”君临依旧在笑着,但却带着寒霜。
“你能明白这其中缘由,我倒也不觉得奇怪,若非是皇帝放出那风声,你也不会受此大难。”离诸叹息。
年轻的皇帝古长月处境甚是可怜,手中一无兵权二无银钱,兵权在镇国大将军江九怀江家手里,银钱在君发财君家手里,他当真是个孤家寡人,简直是史书上有记载以来最窝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