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西侧几间禅房,里面桌椅板凳一应俱全,显然是村中私塾,等坐下拿过一本书来,却又无心思可读,此时正是午后,不免犯起困来,遂趴于桌前睡了过去。
朦胧中,踏入羊径,穿越竹海,来到一处地方,却看有茅舍几间,篱笆竹院、石桌石凳,并遍地芬芳。那正屋之外,分明书着“怀梦居”三个草字。
待推门而入,只见里面甚是素雅,有一榻一案,桌上笔墨纸砚、茶溢飘香。步师爷不由得将那茶端来喝了一口,顿觉神清气明,而后又拿起案上的纸稿观了起来,首页乃是画着一幅水墨,但看此图意境:
赤色孤岛渺渺,弱水三千茫茫。
一仙一牛飘飘,怀梦萋草荒荒。
再翻下去,又见书道:
一世轻,空相随;二世贱,岂堪悲;三世为奴,死生断肠;四世为乞,半世飘零;五世痴癫,孤守荒冢;六世疯魔,梦断疆场;七世做牛,应劫而生;八世为僧,发削陈缘;九世凄婉,两处茫茫;十世夫妻,生少同衾,死而同穴。
步师爷不明其意,遂之又往下看去,无非几阕诗词,乃是这般:
其一,惜分飞:薄命凉生泣血泪,飘零身世堪悲。惜劳燕分飞,相去天涯几时回?何必北雪期南梅,残月旧日破岁。叹三千弱水,地蟒夜孙空相对。
其二,离别恨:半生凝情难灭,牵恨愁生未歇。巫山空除却,云女梦有别,湘灵起江波,咽离歌。叹姮娥,悲双蝶,天孙河鼓今如何?春山月,相思切,书难托,哪堪蜀魄啼血。泪倾浣沙溪,闻铃霖雨夜。鬓如雪,病魂锁。人未死,心先竭,一叶飘萍逐过客。
其三,怨王孙:三生石畔旧模样,灵河岸,离恨天上。最是十里桃花香,因生缘,凤求凰。欲话今生恐断肠,故人在,两处茫茫。谁负谁伤何所偿,轮回道,他生望。
其四,玉蝴蝶:伤情残缘浮梦,未老白头翁。离肠锁孤城,遗恨任平生。衰草掩枯藤,乱尘朝西风,断阳逢晚钟,不是山中僧。
其五,玉楼春:梦惊夜半孤雁唱,一凄一哀扣人肠。梦里犹生梦外伤,梦里梦外并回肠。恨无流光系过往,草堂柴门闭旧香。心逝东去水茫茫,隔岸空唱《杏园芳》。
其六,千秋岁引:苍苍蒹葭,两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