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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遮在凤冠霞帔下的瞳孔骤缩,一时不知作如何反应。
外边的人似是等得有些久了,颇为不耐,便半个身子探进了轿子,直接将人抱了出去,引得周围的人一阵调侃惊呼。
那人的声音微哑,却又有几分不知轻重的轻佻在里边,低低地在她耳边道:夫人,该下轿了。
赵瑾浑身忽然僵了僵。
这也不是杨重曦的声音!
那人只当她太过紧张,便也未曾放下她,直接将人抱着跨过了火盆,大步往喜堂去了。
赵瑾却在这个时候挣扎起来。那抱着他的人面色不变,却暗中将人抱得更紧了。
她极力将颤抖的声线压低,声音中还隐隐带着哭腔:快放我下来,人错了!我要嫁的不是你!
那人似是见她闹得厉害,借着宽大的衣袖掩盖,趁机在她的臀上轻轻拍了一下,下一刻果然见她老实得一动不动了。
他耳根微红,说出的话却不见得有多和善:大庭广众之下,咱们还是要矜持一些的。反正已经进了门,你是谁有什么要紧?
前一句暗含威胁,后一句漠不关心。赵瑾头盖下的脸色通红,眼泪直掉。这人究竟是谁,连取亲这等大事都浑不在意!
之后赵瑾便浑浑噩噩地如同牵线人偶一般拜了堂,直到被送入新房,盖头被精致莹润的玉如意挑开,眼前光线一亮,她心底的火气便再也压制不住地窜了上来!
这不是她的婚礼,这也不是她的夫婿!
她倏然站了起来,撞翻了正被喜娘递过来的交杯酒。
新房中的气氛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冻住了,众人口中的夸赞和祝福戛然而止。
一声轻巧的笑意却在这时响起,那和她一样一身大红喜袍的人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将她揽入怀中,语调未见任何不悦:我这夫人第一次看到我这般丰神俊朗的人,难免失态,还请诸位见谅,待我安抚一番,再去前厅给诸位赔罪。
众人被他逗乐,想着新郎官这性子果然是个疼媳妇儿的,一个两个笑着出了新房,连喜娘都被新郎官打发了出去。
只是宾客中也并非都是乐见其成之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落在众人之后出了新房,口中便再也忍不住出言相讥:沈碧玉果然是个破落户出来的,大婚当日都能出丑,我看也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