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如须弥山!今生不了道,披毛戴角还!”于老居士直起腰杆,满脸的释然。“幸而,我终于偿尽了一身的孽债,可以了结了这段因果了!”老人家正了正挎包的肩带儿,庄重合十,深深地冲着佟澈的父母行了一个佛门大礼,惊得老两口子大惊失色,刚要把礼还回去,却见得老人家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两位居士受得,受得……”这时候他转过身形,走出了佟宅。在初生的朝阳里,向着南边的群山抬目望去,清晨的风吹拂着颌下胡须,根根飘洒。刺破晨曦中的薄雾,越过重重山峦,老人家仿佛想用尽气力看清着什么,就那么地望了许久……他,笑了。
老居士和佟澈的关系有点微妙,既像是爷孙,又如同师徒,更像是朋友,爷儿两个的这段忘年交,或许是老人家晚年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我去了……”留下了呆立在庄院门口的老两口,老人迈开大步,轻松自然地向庄外走去。这时候佟澈的母亲才回过神来,问了一句自己都觉得颇为好笑的问题:“于师父,您不多住几天了么?”老居士没有回头,满脸微笑。“该放下的,就要放下了的,莫要还惦记着,许久之后,我们或许还见的……”突然,他停住了身形,又转了回来,这让两口子相对一视,一脸的茫然和不明所以,正以为他貌似回心转意的时候,老人已经走回了近前。
“这个,给孩子!”说着,老居士从包里仔细地掏出了一个用极其干净的黄布包着的包裹,“双手来接!”佟澈的父亲赶忙把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然后一脸严肃地恭敬地伸出双手,把这个包裹郑重其事的接了过来。入手,马上就感觉了出来,里面至少包了两本书状的东西。他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老人家,却见老居士并没有做任何解释,“一切随缘。随缘最自在,自在最随缘……”边说着转过身子就那么走了。他又低头瞅了瞅手中的东西,终于还是忍住了好奇,没有动手去拆,就捧着它和佟澈的母亲并肩站在庄院门口,目送着老人家渐渐远去的孤独背影,皱皱巴巴灰色老迪卡布的中山装上衣和藏蓝色的厚棉布裤子,不知被洗过了多少水,早已经褪尽了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