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我站立不稳，茫然地抬起头，“医生，是不是弄错了？”
“情况确实比较特殊，当然，也不排除病人自身意志消沉的可能。”
医生推了推眼镜，说得隐晦，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难道，许矜背着我偷偷吃药？
我的存在，就让他那么痛苦吗？
脑海中再一次浮现他满脸是血的样子，许矜憎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这种人，怎么也不得一个绝症试试？早点猝死，滚出我的世界。”
如同魔咒，挥之不去，我的心，顷刻变成一片死寂的荒漠。
“……我会捐赠遗产的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给你，就当做对那件事的补偿。”
我推门而入，许矜的声音刚好落下。
蒋晴坐在一边，握着他的手，表情隐隐激动。
我一眼看见，许矜的手臂上满是青紫色的针孔，都是化疗留下的，不禁一阵心酸。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蓦地抽开手，将袖子拉了下来。
我忍住难受，打开保温瓶的盖子，盛了一碗粥，送到他手边：
“我熬了粥，你吃一点？”
“不吃！”
他手一挥，打翻了粥碗，滚烫的粥洒在我的手背上，烫得我颤了一下。
没管那片发红的肌肤，我拿起纸，手忙脚乱地去擦洒在他身上的。
许矜皱着眉，好像在忍耐着什么，脸上肌肉隐隐抽动。
蒋晴站了起来，“你记得你喜欢吃东街的生煎，我去给你买。”
许矜面色略缓，点了点头。
我默默地收拾好一切，站在一边。
许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在等一辆列车，爷爷坐在里面，冲我挥手。”
我一怔，有些不安地望向他，许矜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协议书，签好了吗？”
我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滞，疲惫地闭上了双眸。
“霍柔，你放过我吧。”
“我不想死了还是你的丈夫，太恶心了。”
我猛地一震，再也坚持不住，转身跑了出去。
小腿撞到椅子，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跑到病房外，我揪着紧缩痉挛到几乎岔气的心口，原来，这就是生不如死么……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主治医生的电话，“我丈夫的病，不能再等了，安排催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