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宣告:「余小姐是憂鬱症發作,依我們的專業只是可以提供短暫的紓解,但最後還是得靠她自己走出傷痛。」
「醫生,我的女兒她根本就有睡眠障礙,有時候半夜起來的時候,我看到她就坐在那裡,眼神迷茫無神的,說真的在那樣下去,我真怕她會想不開。」
那個時候我只是呆滯著望著媽媽無助的請求,一點想法也沒有,結果醫生開了幾天分的安眠藥給我。
大概是安眠藥奏效,我含糊的覺得到任何一個地方都那麼不真實。
「不要擔心,我在這裡。」
更嚴重的時候,甚至聽見這句話。我開始對著空氣說話。在每一個無盡的夜晚說著,因為我總以為那個聲音會同時回應我。當我在陷入麻煩,他說了這句話;當家裡的燈泡壞了,他說了這句話;當我肚子餓時,他說…。我承認好幾個夜晚中我後悔過自己的決定,但每當我坐上這冰冷的輪椅上時,冷靜和理智再次的破壞了我的短暫孤寂,無比的鎮定卻再一次提醒了我,所做的決定會是對的。
夫妻做久了都會有這種現象嗎?這也許叫做互相依賴。
紅燈的人形不知亮起多久,我決定要趕快逃離開他還有這該死的地方,否則我擔心自己會情不自禁的理所當然接受,拿掉圍巾我塞進他的手中,說:「謝謝,但我真的不需要。」
他正準備回答我,我聽見一陣喇叭聲長嘯般遨遍這座城市,一隻黑貓不知由哪個地方闖了出來,它以急奔的速度往車水馬龍的馬路闖。我知道它只是一隻貓,但當我看到前頭一台車就快撞上它時,自發性的又倒回至我發生車禍的畫面,我的經驗告訴了我,這是很危險的,所以當我從那段記憶迴轉過來時,我的人和輪椅已經停在馬路中央緊抱著那隻黑貓,儘管是一台大卡車不斷的朝我按下喇叭,並非我不怕死,而是我既慌又亂,而我的手僵硬得無法做下一個動作。
過一會兒,我覺得有股力量使我的人和輪椅被硬生生推開,天空散亂一片血跡如雨水滴落在我臉頰上,而後我昏眩的視線漸漸的由白光到模糊至黑暗。
「不用擔心,我會在這裡。」
我好像聽見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