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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的西府海棠,被拔个精光,泥土坑坑洼洼,一如她满目疮痍的心。
见她归来,余下几个婢女瑟瑟发抖地伏倒,用哭腔道出近来发生的事情。萧棠这才知道自己被关入地牢的始末,又问了春峨的尸体所在,她强忍酸楚,命她们打水来替她梳洗。
铅华尽洗,布衣着身。萧棠举起铜镜,漠然地看着镜中已瘦得脱形,眉眼却依然明媚的年轻女人。
十三岁遇到陈峤,到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岁,正是青春年华,可她再也无法找回当初情窦初开的小女儿情状。
而眼下执镜的这双手,曾弹琴绣花,曾执笔挥遒,也曾握剑起舞,如今,竟只能做些的拙劣活儿?
多么可笑!压下满心苍凉,萧棠前往偏院。
柳西西仍是那副惬意作态,半倚着矮榻,手持一卷书册,慢条斯理地翻看着。
萧棠入内,她眉目不抬,像是未曾察觉她的到来,又像是在等着她行礼作揖。
“放肆,你如今不过一介粗使婢女,”在旁边轻摇罗扇的紫儿厉声叱责道:“见到夫人,何以不行礼?”
原是后者!萧棠嘲讽地笑,却维持着最后的骄傲,没有动弹。
“姐姐,你来了,”柳西西终是装不下去,放下书册,神色亲昵地行过来,轻执她的手:“郎君所言,你不用放在心上,补心之法甚是见效,我身子已大好,无需多人伺候。”
心头不忿,萧棠再难隐忍。演戏而已,谁还不会了呢?
萧棠反握住柳西西的手,拇指按在虎穴,狠狠用力,柳西西猝不及防,娇容痛至扭曲。“阳春三月,妹妹已需借助外物驱热,可见身子虽好,但心难静,不知是不是补过头?”
转眼,又自艾自怜:“我未做过粗活,笨手笨脚,难免忧心不合妹妹心意。幸好妹妹无需添人手,我也不留下碍你的眼,妹妹好生歇着,保重身子,若能侥幸活得比我久,终有被扶正的一日?”
“你个……,”柳西西实在想不到素日趾高气昂的萧棠也有装腔作势的时候,震惊外加痛苦,她差点暴出本性。
女人二字已在舌尖,她及时刹住,硬生生拗出一脸笑容,纤纤玉指抚过自己平坦的腹部:“姐姐,你可知郎君为何让你来伺候我?因为我这里,又有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