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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坐在明间正座上,也不多言。贤妃端坐在他身边。
宫人端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又迅速退出。
谢钧沉声道:“陈福,你也下去罢。”
“诺。”而后无声施礼告退。
殿里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和殿外细小的蝉鸣。
“朕记得,朕让人把你从名单里划去了。”帝王年轻的面容在烛火下有些晦暗不清。
孟贤妃脸色平静,像是预料到皇帝要说什么:“臣妾是自请入宫的。”
“你这又是何必。”孟贤妃不在意的笑了笑,侧过身来,轻描淡写地说:“陛下,你无需忧心臣妾。自肖,自他去后,臣妾早已对婚事没什么期待。今日若臣妾不入宫,祖父也会安排其他族中妹妹入宫。臣妾进宫,对大家都好。”
谢钧忽闻故人的姓氏,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化,渐渐的平静下来,只剩一抹深刻的忧伤之色,浓重如雾,几乎要将他包围。
三年前,兄长战死,挚友随军出征,下落不明,紧接着父亲辞世。邕王党羽步步紧逼,17岁的少年向往自由,却不得不在朝野的哗然下扛起黎民万生。
谢钧不禁捏紧了拳头,他的眸色一黯,整个人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你早些休息罢,朕再坐会儿再走。”
贤妃知道谢钧这么做是避免祖父派来的侍从起疑,也不再多言,便向内室走去。“肖焕他,朕派去边境的人带回了消息,他可能还活着。”
贤妃平淡的表情一下子没维持住,她紧咬嘴唇,右手手指狠狠捏住左手的镯子,用力到指甲都泛白,声音略带沙哑又透着剧烈的喜意:“他,他还活着。”
谢钧有些不忍,他同肖焕一同长大,是见着他与孟婉然从相识相知定亲的,也听过在肖焕出事后,孟婉然固执地为其守孝三年。所以对着孟婉然,他始终没法把她简单的当成孟家人。
“你,多保重身体。朕会接着派人去找,若有消息,也会告知于你。”
“臣女多谢陛下。”孟贤妃没有再自称臣妾,谢钧也默认了这一称呼。他们都知道,贤妃只是暂时的,这个封号不仅能保护孟婉然不必再被家族推出去联姻,也让谢钧少了一个卧榻之侧的威胁。
这一夜,谢钧呆到了寅时,才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