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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日没夜地给每一位同学写信,无论关系好坏、有否过节。大家或惊讶或感动,但没人承认常常把“反驳”当“个性”的李叶茴是他们亲密的朋友。
女儿在一边奋笔疾书地写闲信,王小红开始转移战场,从“北京户口”到“留学中介”。
中介基本是唯一出路,但也只能从本地私立学校入门,参加培训、再考入政府学校。
这些私立学校不做教育,只做生意,充其量就是个成人高考机构。这里的入学门槛只是钱,大批中国人鱼贯而入。但是正因如此,反倒让所有人无论贫穷富贵都站到同一起跑线。
王小红毕生都没这么用功过。她日夜调查,到最后,她掌握的信息量能赢过中介老师。不仅学校,学校周边的设施她都一清二楚。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英文合同,她独自熬夜好几晚去挨个翻译。
这些事情,李叶茴从没碰过,她继续沉浸在所剩无几的高中生活,望着北京的日出日落,酝酿着离别的伤感。
离开前的那些日子,她每天都会骑着那辆番茄色的捷安特公路自行车,大街小巷地转上几个时辰。从西直门向东骑,穿过人来人往的天安门,直达人声鼎沸的西单王府井,有时候她也会再骑远一点,去南锣鼓巷,去后海。
这里承担着她太多孤独的回忆,从小到大,从甜到酸。
临走前一天她接到一个电话,来自杨金条:她是李叶茴唯一的追求者,脖子上常年挂着金色正方体链子,毫无美感。
他爱数学,却拿不出像样的成绩,反倒因为严重偏科稳坐年纪倒数前五的宝座。李叶茴向来不会被成绩差的男生吸引,更何况对方相貌平平,有着土豆一样的脑袋、大蒜一样的鼻子。
大家称他为橡皮糖,因为他太因为各种无趣的理由缠人,怎么甩也甩不掉。被纠缠的人要是急了,也会叫他:“癞皮狗,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他毫不介意这辱骂,恨不得汪汪叫两声给别人听:“为什么不和我打球,是不是瞧不起我?”,“我给你买了水,你为什么不喝?”,“我想帮你倒垃圾,你为什么躲着我?”
杨金条的终极招数就是网络刷屏:若是被冷落,他便几百个表情包批量发送;若是被拉黑,他也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