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乏力地打开灯，却看到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
“你怎么回来了？”苏笙有些意外。
他平时根本就不会回这里，只有每个月底迫于压力要带她回厉家老宅才会出现。
厉晨宇转过身，看着湿透的苏笙，他眉头一皱，狭长眼眸中带上一丝审视。
“你跟我妈诉苦，说我夜不归宿让你守活寡。”他的嗓音，讥诮无比。
“今天一看，原来大家都彼此彼此。”
苏笙有些无力：“我没有那样说过……”
厉晨宇却不想听她的解释，直接将手中的一份文件扔到了茶几上。
“签了它。”
苏笙愣住，以为是离婚协议。
明明已经经历那么多次，可心却还是会酸痛。
“今天能不能不要提离婚的事，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生病了，血癌晚期，活不过半年了……
但话到嘴边，却卡在喉头，怎么都说不出口。
厉晨宇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直接将文件递到了她跟前。
直到这时，苏笙才看清文件上的标题——
捐赠协议。
“这是什么？！”苏笙诧异道。
“堂堂考古研究所的专家不识字？”厉晨宇话语中带着嘲讽，转而变得严肃，“诗诗眼睛好不了，你签了它。”
苏笙呼吸一滞，不敢置信。
她一行行文字看去，脑袋一片空白。
乙方苏笙自愿将眼角膜捐献给甲方黎诗……
这些字像钝刀划过苏笙心头，每一刀下去都是血肉模糊的疼痛。
“为什么？”苏笙看着厉晨宇，心痛到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是你欠她的。”厉晨宇面不改色说道，神情中没有一丝厉情，“要不是你在黎诗的眼药水中动手脚，她怎么会失明，居然还好意思问？”
“我说了，她的眼睛受伤跟我没关系……”
相同的对话重复了无数次，苏笙自己都觉得苍白。
厉晨宇蹙着眉，已然没了耐心。
他从衬衣口袋中拿出一只钢笔，递给了苏笙。
“谎话连说三年不累吗？赶紧签了，我好安排手术时间。”
苏笙摇头，表情决绝：“我不签，也不会同意！”
厉晨宇有些怒：“苏笙，你是知道我手段的。”
痛到极致，她的情绪也透着绝望。
她想赌，赌他最后的的仁慈。
“那如果我得了癌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