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墙院了罢!不晓得会有几许欢欣又几许悲愁。
“妹妹!妹妹!”正凝神间,一声突兀的高嚷从大门内传来,紧跟着一个淡蓝色的身影从大门奔跑而出,一头撞到我面前。
那是一张干净英挺的脸,清澈的大眼带着浓浓的笑意,身量比我高了一个头,拉了我的手亲热地唤着:“好妹妹!你可终于来了!”
唤我妹妹,那必定是颜家的嫡长子,我惟一的兄长颜长筠了。
我微微一笑并不答他,又不着痕迹拂开他的手。
“你母亲与妹妹们呢?”父亲问颜长筠。
“母亲犯了头疾,妹妹们在侍药。母亲着我来迎妹妹!”颜长筠不过大我几个时辰,脸上却是孩童的天真与单纯。
父亲没有说话,温声对我道:“家到了,且进去罢!”
我点点头,忽略掉颜长筠失望的小脸,由柳儿扶了跟着引路的婆子一路行进大门。
大门里是一溜的朱漆回廊,回廊围抱中植了许多绿萝鸟藤,绿意盈盈十分清爽。回廊尽头是一进的月洞门,进了月洞门沿着右首抄手游廊又行了一柱香的工夫,方是垂花门。抄手游廊西首是父亲的书房花厅议事厅,父亲对我道:“若想看读本,书房倒有不少孤本。”
我只微笑,心内诧异,景安朝对女子向来重女红女工,于女子读书识字除却《女训》之类的书是禁读的,父亲怎会同意我看旁的书?
大约是祖母的意思罢。
过了垂花门便是内宅了,父亲亲领了我往主屋去,大约便是母亲的居所。
母亲斜靠着雕花的床缘,身上着了件海棠色的襦衣,因犯头疾,额上裹了蜜色点翠的抹额,脸盘十分秀气,杏眼细长柔亮,瞧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
床前立了三个女孩儿一个男孩儿,正捧着药碗的却是个着青花禙子的女子。
禙子,在景安朝是丫鬟的衣装,另外还有一种人也穿禙子,那就是妾。
于是我晓得,这必是父亲的妾侍柔娘。
这般相见礼,倒是齐全。
父亲细细问了母亲的病,方才对母亲道:“大姑娘回来了。”
从进门我便目不斜视气定神闲,既来之则安之。一屋子的人有对我好奇的,也有装着不在意的,我又何必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