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的衣服,听到岳宝儿又说不在家吃饭,头也不抬地应称:“去吧,去吧,最好天天都不回来吃饭,你阿爸的负担就少些。”
岳宝儿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阮从双,阮从双却对她释然一笑。
阮家祖辈都是上海人,住在四川路分岔出的深深巷道里,是一栋很古旧的上下三层的楼房。
踩在木质地板上,听着它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仿佛在跟来人轻述,它百多年的历史。
阮从双的父亲翘着脚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戴着老花眼镜,拿着今天的《上海日报》看得入神。她的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站在客厅里就可以闻到里面飘来的饭菜香。
阮从双将挎肩布包挂到门后,向着她的父母打招呼:“阿爸、姆妈,我把宝儿约来我家吃饭。”
阮父从老花眼镜上抬起了眼睑,用眼白好好打量了一番岳宝儿。阮母从厨房里围着围腰,擦着双手,听到声音出来迎接:“岳小姐,常听从双提到你,快请进来坐。”
岳宝儿有些拘束,绞着手指头:“阮伯父、阮伯母,初来乍到,也没带点糕点就这样空着手上门了。”
阮母和气的笑:“岳小姐与从双是同学,跟我们客气什么,快坐,别站着!从双,快给你同学倒水,饭菜马上就好。”说完,急急忙忙回厨房去了。
阮从双对着岳宝儿眨眨眼,到墙角的柜子上倒玻璃瓶里凉好的开水,边回过头来问:“阿爸,哥哥下班了吗,怎么没见他?”
阮父将报纸叠起,放到茶几上:“在楼上,过会儿吃饭就下来。”
阮从双把倒好的水交给局促坐在藤椅上的岳宝儿,笑着对两人交待:“姆妈说快要开饭了,我上去叫他下来。”
岳宝儿想拉住她的衣角,但她像只欢快地燕子,飞了出去。
阮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端着墨绿色搪瓷杯站起身,走到墙角的柜上弯下腰提起开水壶倒开水,似漫不经心地问:“岳小姐是哪儿人,令尊在哪里高就?”
岳宝儿不知阮父为何有此一问,老实交待:“我们老家在无锡,我阿爸拉黄包车。”
阮父端起装了满满开水的搪瓷杯,走回原座坐好后又摊开报纸,用只有他与岳宝儿能听到的音量嗤笑:“我家从双就是这样,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