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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一根木枝,另一端牵着枝姆,枝姆握着一把野花。这里星星点点到处散落着花儿,盛开的未开的,都柔顺地在风里飘摇。然而最多的不过是鸢尾花了,汹涌的蓝色花瓣淹没了一切,铺天盖地像一片海洋,那些红的黄的白的花朵不过是海洋里游荡着的水母,散着微弱的光。
枝姆在高过小腿的花丛里奔跑,她轻盈地越过眼前的美丽,蹦着跳着,在花海深处打着旋儿,她的脚上穿着姑娘的红舞鞋,要天荒地老地跳下去。她尖叫,欢呼,像她十三岁那年偷吃酸梅糖一样得意喜悦。她穿上妈妈织的金边衣裳,花纹精致的百榴裙子,盘着缠发,系上编织着花朵的红腰带,在空旷的山上纵情歌唱:
“啊 玛达咪/啊 玛达咪/你骑着雪白的雄狮/飘飞在七彩的云天/众生吉祥是你的心愿。”
她唱着格姆女神之歌,翩跹起舞。鸠西静静地站在她身边,眉目深情而致密地望着她。
她与鸠西头顶着头躺在鸢尾花盛开的草丛里,野草湮没他们的肉体,好像葬入了花草里。他们的双手安稳地握在一起,指头与指头之间紧紧扣在一起,彼此闭着眼睛看不见对方,心里却是对方笑容灿烂的模样。
“枝姆。”鸠西低沉地喊她。
“嗯。”
“枝姆。”他又说了一遍。
“嗯。”
“阿夏。”鸠西附在她的耳边,用风吹过的律动,温柔地叫她。
枝姆的心里翻了甜罐,美滋滋的,却不敢答应。怕一出声,这声呼唤接不住,就碎了。她只是又抓紧了鸠西的手,他懂她的意思。他把一朵鸢尾花细细地插在她的缠发里。
夜晚鸠西送枝姆回去,来时的路,俩人静默着,只剩下山间泉水哗哗啦啦。枝姆跑到屋前,停下来扭头看了一眼鸠西,热泪盈眶。少年站在月亮下面,月光清冷洁白,照见鸠西柔和的侧脸。他的眼睛里有光,有水,闪烁着星星一样的光彩。鸠西就在那里朝她挥着双手,他的手上是一束蝴蝶花,他站的土地开出花来。
“鸠西,你瞧月亮多美啊。”
“摘过来给你好了。”
6.
枝姆梳洗了长发,戴上了银花,她以十九岁里最美丽的时光站在河边。她的裙子长到了地上,落到了水里,飘在了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