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死不瞑目的面孔便会跃于眼前。
煎熬中，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宇文澜手提长剑直指着她心口，嘴里还在说些什么。
可是燕姝怎么也听不清，她往前走了两步，那柄剑竟直直捅进心脏。
这时，宇文澜的声音也终于清晰。
他说：“动情的人，我不需要。”
一瞬间，燕姝猛然惊醒，心脏犹如真的被洞穿般的钝痛，疼的她满身冷汗。
“做噩梦了？”
宇文澜的声音陡然在殿内响起，燕姝一怔，抬头就见男人坐在榻边。
清冷的月光笼罩在他身上，平添冷意。
宇文澜慢条斯理的掏出手帕，给她擦汗。
可还未触及到肌肤，便被燕姝躲开。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
宇文澜手顿在空中，半晌才缓缓收回：“公主这是在生奴才的气？”
燕姝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宇文澜眼神深邃：“公主应该明白，想在这宫中永远尊贵的活下去，就要学会——舍。”
“这世上没有不能舍弃的东西，如果有，那就亲手斩断。”
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语气，燕姝不可抑制的想：如果有一天要被舍弃的是自己，难道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手吗？
胡思乱想间，宇文澜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公主安心歇息吧，今晚奴才在门口守夜。”
说完，转身离开。
房门被合上，寝殿里重归静谧。
烛火摇曳，男人挺立的身影映在门扇上，虚虚实实。
燕姝呆呆看着，像被蛊惑般，下床赤脚走近。
指尖虚虚顺着轮廓描绘，她忍不住问：“想要活着，就一定要变得像你这样冷血冷情吗？”
门外，宇文澜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是。”
“可如果我要有了心爱之人呢？”
这话一出，门外霎时沉寂。
许久，才响起宇文澜淡而漠然的话：“那就请公主藏好。否则若哪日被奴才知道是谁，今日之事定会重演。”
闻言，燕姝心猛地一紧，取而代之的是怕。
但即使如此，她仍想问一句：“难道督公从来就没有动心吗？”
他们二人在这宫里相依相伴九载，他难道对自己就没有半分情意？
然而，门外只是传来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直到燕姝以为自己依旧得不到答案时，宇文澜的声音幽幽传来：“奴才……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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