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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的驿馆,我便混在里面,前去看望景乔。
景乔是隐国公唯一的儿子,他母亲早逝,隐国公没有再娶,一心一意抚养他长大成人。他们之间的感情,自是比寻常父子更浓重一些。
他父亲去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伤心的人。然而他没有哭,他在桌案前,不停地抄着超度亡灵的经文,一刻不停歇。
我不敢打扰他,只能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直到他的眼泪一颗一颗打在白宣上,晕染了墨迹,我才夺去他的笔,告诉他,哭出来吧,没事的。
当年大哥哥被害,我们俩也是抱头痛哭,如今我已嫁作人妇,男女有别,只能各自垂泪。
景乔一边哭一边告诉我,早在他离开南越之前,隐国公就知自己时日无多,告诉他此去就别回来了。他还存了一丝侥幸,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是没熬过去。
“我走之前,父亲还念着你,他要我尽力留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护着你。”
“他说他对不住你,对不住先帝。他戎马一生,斩过宵小无数,却护不住先帝最疼的小女儿……”
“别说了。”我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我不能久留,我还得回宫,我擦干眼泪,将帽子戴好,与景乔作别。临别时,他拉住我的手,认真地问我:“你想回南越吗?”
我愣住了,良久后,才回道:“我想,可是南越,已经不是我的故乡了。”
“我这一路走来,看了北国不少风土人情,虽然我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宋琅确实是治国有方。兰枝,我有个……有个可怕的想法,我要是……我要是助他吞并越国,我是不是一个罪人?”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从私心上来说,我是希望宋琅做这个天下之主的,他不是个好夫君,但他是个很好的君主,而且我恨毒了郑淑妃和她的党羽,恨不能将他们五马分尸,我乐得看他们做阶下囚;可是从道义上,我是越国人,我若是支持宋琅,我便是叛徒了。我知道景乔跟我一样矛盾。
我尚且没有答案,又怎么能为他解答。
我出宫时是午后,回到宫里时天已经黑了,我怕被人认出来,低头快速穿梭重重宫墙里,想着快点回宫换衣服。
不想怕什么来什么,迎面就